今天，很普通。
少爺今天跟往常一樣七點準時回來，我走向前把毛巾的給少爺。
少爺對我微微一笑，但這笑容卻有點尷尬，是我的錯覺嗎？
「朝索，我的肚子好餓喔~」少爺把頭偏向一邊，手摸著肚子。
「是，早點已經準備好了。」我實在是太失職了，主人在發言時我竟然在發呆，父親大人若是知道了，我肯定要再回去學個五十年或一百年！
我用滑步滑進廚房，把前菜端到客廳桌上，並站在少爺旁邊，替少爺添加牛奶。
碰！
門被打開……被踹開後，地板上隨即有著節奏感的高跟鞋喀喀聲。
不用想，是樂音。
「你們這兩個是怎樣阿！一個臉部抽筋吃早餐，另一個臉部神經根本壞死！」樂音氣得一直來回踱步，想必是遇到不順心的事吧。
畢竟，才剛剛解決完老爺的”計畫”阿…
「噗哈哈哈哈哈！抽筋和壞死…抽筋跟壞死有差別嗎？」小谷笑得把早餐全噴了出來，即使從沙發上跌下來還是繼續笑。
希望他不會笑到臉抽筋。
天茶叔淡淡的說了句「有其主必有其人」。
有其主必有其人……？
「今晚七次。」五月在小谷耳邊輕聲提醒，小谷聽了馬上把噴在五月身上的早餐拍掉，並乖乖坐回沙發上吃早餐。
「樂音在生我的氣嗎？」少爺的眼眶漸漸紅了起來，樣子十分無辜，如果我是別人，一定也會心軟。
「我哪有生少爺的氣呢~少爺不哭喔~」樂音馬上抱住少爺，說話同時還不忘瞪我一眼。
我也很無奈……
「朝索的眉心向中間移動了零點零零七公分，嘴角往下三度，是無奈的表情！」
少爺「察言觀色」的能力還是跟以前一樣好阿…不對！如果不好的話，那絕對不是真的少爺！
天茶叔無視這吵亂的環境，繼續看報紙。
也許，這樣”暫時”的環境也不錯，但是一想到能相處的時間不多，就……
畢竟，吸血鬼要幾百年或幾千年，甚至是萬年才會老死，即使人類平均壽命延到一百五十年，在吸血鬼眼裡也不過是一瞬間。
「喂！管家！牛奶！」樂音大叫。
牛奶怎麼了嗎？低頭一看，牛奶早就溢出杯子，還有越流越多的趨勢。
「非常抱歉！朝索馬上處理！」我趕緊把牛奶瓶扶正，以免有更多牛奶溢出來。
不過，我今天…怎麼一直在發呆？
「朝索先去休息吧！才剛剛解決完事情，難免會出錯。」少爺從樂音懷裡掙脫出來，口氣帶著命令的意味。
「可是…」至少讓我收拾完，再去休息。
「朝索，聽話！去休息！」少爺的聲音變得冷冷的，這是玄日。
「少爺，至少讓我把桌子收拾好！」少爺沒有回應，只是點頭，眼裡閃過一絲落寞……落寞？！
甩甩頭把多餘的雜訊拋到腦後，趕緊把桌子收拾好。
「那麼，朝索去休息了。」說完，就滑進房間，並且把門上鎖。
雖然上了鎖，但還是會被少爺打開，只看他願不願意而已。
但……今天我到底是怎麼了？
一直想著死亡，跟沙蒂娜在世的時候一樣，害怕他們一一在我眼前離去，即使知道少爺可以活上千年也一樣。
不想失去現在的生活，重要的事情越來越多，就越難放下，父親大人，難道我變貪心了？連希望也成貪婪了嗎？
在我胡思亂想之際，胸前的手機突然響了，我慌亂的接起手機。
「我是凱爾。」是凱爾總…秘書，不過，為什麼要打來？
「是。」我忍住迷惑，用平板的聲音回答。
「最近日皇心情很不好，別去惹他。」老爺心情不好為什麼要跟我說呢？別惹他又是什麼意思？
「為什麼…」
嘟嘟嘟……
電話被掛斷了。
在我消化這段話的同時，電話又響了，我緩緩按下接聽鍵。
「管家！你最近是怎樣阿？！連少爺站在你後面都不知道！」樂音在電話另一頭大喊。
少爺站在我背後？轉身一看，沒有人阿。
「朝索。」這……是少爺的聲音，就在我背後。
「少爺，我……」從我進來到現在，少爺就一直在我前面？
「朝索，你到底在煩惱什麼？」少爺向我走來，頭髮上有幾許水珠滑落。
外頭正下著雨，路上的行人紛紛躲到附近的商家。
微微的風吹了進來，還夾雜著一點小雨，如同我現在的心情。
窗簾緩緩的飄著，我大概知道少爺從哪裡進來了。
從窗戶。
「朝索回答我！」少爺烏黑的眼裡，看不出半點思緒。
「我...」其實也不知道...
「回答我！」少爺的語氣帶著催促。
「我也不知道…」我只好說出少爺最不想聽到的答案，連我自己也不想聽。
「騙人！」少爺壓住我的肩膀，眼神非常肯定。
「我…我…」我就像事先錄好的答錄機，一直我個不停。
「我跟朝索是一樣的阿！」少爺激動的大喊。
「恩？」…一樣？
一樣害怕重要的人在自己眼前一一離去，一樣恐懼永恆的生命，一樣的渴望…有人能陪到最後嗎？
但是能陪到最後，又能怎樣呢？然後任性的死掉嗎？
我會害怕阿，尤其是看到少爺…
就算是機械，也會有生鏽的一天。
「是一樣的阿！」少爺的眼眶漸漸紅潤，那是真的傷心，並非演戲，我看得出來。
「一樣…？」真的是一樣的嗎？
但是少爺您不會跟我一樣選擇逃避阿，我不像您一樣會去珍惜最後的時光直到最後阿。
「不一樣阿！少爺跟我是不一樣的！少爺您不會去逃避！」我說出心中的話，少爺跟我不一樣，少爺是大家仰慕的英雄，是英雄玄日阿！
我只是一個管家而已…
『我好像不能沒有朝索耶』是好像而已嗎？不是確定嗎？對一般管家的稱讚，對我來說非常重要。
但是，我對少爺來說，重要嗎？
我的視線漸漸模糊，就像蒙上一層水霧，我看不到少爺現在的表情。
臉上濕濕的，不是少爺的淚水，是我自己的。
「朝索，你怎麼…」對，我哭了，在少爺的面前，毫無形象的哭著。
「我對少爺來說，真的很重要嗎？我不想要看到少爺在我眼前死去，我不要！」
我像小孩一樣耍賴，少爺看見我這樣，愣在哪裡。
留言列表
BL (8)